【SO】Favilla
01
樱井走进这家略有些偏僻的小酒馆的时候,心里的踌躇依旧没有消减,甚至在门口的路灯下徘徊了很久。因为这次突如其来的邀约让他有些措手不及。按照樱井的习惯,突发的邀请定然会拒绝的。但是这次的邀约对象却是那个人。
五年前突然出现在自己的人生里然后又毫不犹豫消失的大野智。至今樱井回想起来都十分地头疼。因为大野正如所想的那样打乱了他的人生规划,然后摆摆手就消失了,再无联络。
正如这次的邀请电话一样依旧不给任何心理准备,只是醉醺醺地打了个电话,口齿不清嚷嚷着,
「翔君,我现在在东京。不想来见见我吗?」
说实话,樱井接到这个电话的时候心情微妙地在翻腾。能够再次见到大野,樱井定然是开心的,自己当年没有着落的担心似乎都变成了多余也都没有了所谓。但是听着大野却喝醉了,樱井不自觉地皱了眉头。
「你在哪,我去找你。」
樱井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安定而沉稳,大野却在电话那头笑出了声。
「翔君,你还是没变呢。」
樱井听着大野笑了很久,终于不清不楚地去找了店主报了地址之后,最后听见大野吃痛地喊了一声,电话就兀自断了。
「大概是撞到桌子角了吧。」
樱井这么想着点了点头,接着迅速喊了辆出租车赶了过去。
然后一个人在小酒馆门口上演着纠结的戏码,揣测着正在里面等他的大野第一句会对他说些什么。
究竟是普通地说句好久不见,还是当年自己那句没头没尾的告白的答复。
就像是自己的告白让他从自己身边逃开了一般。樱井放在口袋的手不禁握成了拳,深呼吸了一口晚上有些凉的空气,就拉开了有些老旧泛黄的门小声地念了句“打扰了”走了进去。
店里意外地冷清出乎了樱井的预料,只有大野一个人东倒西歪地趴在角落的位置。樱井有些困惑地向店主点了点头,就坐到了大野的对面。
大野似乎听见了什么声响,终于有了些反应趴在那里笑了起来。樱井替大野把桌上散落的空杯子都收拾好递给了店主。然后坐在那里看着大野笑的脸都皱了起来。
店里转动的风扇吹来的凉风偶尔让大野额前的头发不安分地跳动着。樱井看着大野额前的汗,准备起身把风扇拿的近一些。
“我好想你啊,翔君。”
樱井刚刚站起身就像被大野这句话施了魔法一样停在了那里。樱井怎么也没想到见到大野,大野第一句说出来的话竟然是这句。
樱井有些尴尬地扭过头看着大野,大野已经睁开了眼睛坐在那里直直地看着他。樱井叹了口气就又坐了回去,有些懊恼地给自己扇了扇风,喊来了店主又点了些啤酒和下酒菜。拿着菜单的时候巧妙地掩饰着自己因为大野那句话而有些颤抖的指尖。
樱井甚至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只是期待着旁边的风扇的声音再大一些,能再大一些。生怕自己的心跳声被对面正在东张西望的人听了去。
「仿佛我对他的喜欢还像是当年一样多。」
02
面前的小桌渐渐地又被食物和啤酒填满了,大野靠着墙坐着,樱井替大野摆好了新的筷子放在旁边。一时间竟没有人开口了,樱井看着大野有些靠不稳顺着墙滑了下去,大野立马清醒了赶紧坐直了伸了个懒腰。
“你怎么想起来回来了。”
最后还是樱井先开了口,大野坐在对面捧着啤酒杯,目光却一直跟在樱井的筷子落下的地方。
“想吃倒是自己夹啊。”
樱井笑着给大野碟子里放了个炸什锦。大野终于放下了啤酒,拿起了筷子。
“这次回来还走么?”
“还不清楚。”
大野含糊地回答着。樱井有些不满地看着大野筷子落下的地方,立马夹走了最后一个炸什锦塞进了嘴里。大野有些愣了愣神,抬起眼就笑了。
“不过回去的可能性很大。”
大野不知道自己究竟说错了什么,樱井一瞬间的表情变得复杂,默默地吃完了面前的所有小菜。就是不愿意让大野夹走任何一个食物,大野有些焦心地放下了筷子。
“我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吗?翔君。”
樱井喝了一大口啤酒,冰啤酒下肚但是却更加让自己觉得心烦。樱井看着大野坐在那里和三年前离开的时候几乎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剪短了当年过长的头发,似乎比以前要黑了些。樱井看着大野半天也只是憋出来一句,
“在纽约过的还好么?”
大野正要开口回答的时候,却被樱井打断了。樱井朝店主招了招手,又点了些东西。樱井第二次拿着菜单的时候,手依旧是有些颤抖的。
他突然害怕听大野的回答,似乎那并不是一个好的问题。他怕大野告诉他过得不好,那么当年没能把大野留在日本的自己是否会被自己的愧疚感击溃。但是他更怕大野告诉他过得很好,仿佛自己真的看着那个人越走越远,再也追不上他的脚步。
“你一直都是这样,把我丢在身后。”
大野喝了口的啤酒差点被樱井这句话呛到,樱井慌忙走过去帮他拍了拍背。
“我从没有把你丢在身后。”
樱井明知道自己并不应该笑的,如果这个时候笑了肯定会惹大野生气。但是自己却还是大声地笑了出来。
“刚刚骗你的,逗你玩的。”
大野狠狠地推开了樱井,樱井一个人又坐回了对面,看着大野生气时有些鼓起的脸颊。
“我不喜欢你这个态度。”
大野生气地咬下一口新端来的炸什锦,樱井只是附和着点了点头。
“我不喜欢你当年什么都没有说就走了。”
大野从没有想过,直到三年后樱井还是在对这件事耿耿于怀,甚至还能清楚地背下来当年他飞走的航班号和时间。就连他带走了哪个包穿走了那双鞋戴走了哪顶帽子都记得一清二楚。
大野看着樱井坐在自己面前讲着自己离开那天的事情,就像是在听一个陌生人的恋爱故事里的抱怨一般。大野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无防备地笑了起来。
“确实是恋爱故事呢。”
樱井有些慌张地看着突然发言的大野,
“当年不是还没有给你答复吗,翔君。”
大野不慌不忙地从樱井的筷子底下抢走了最后一个炸什锦。
03
樱井有些头疼地回想起当年的事情,就算是自己怎么避开不去想起,只要碰上了大野智就成为了一个不可回避的问题。
如果让樱井讲起自己大学时最不后悔的一件事,樱井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讲出是组建乐队ZEUS。但是如果接着追问下去,乐队成员都有谁这样的问题,樱井却十分地闪烁其词。
并不是因为樱井不喜欢当时的乐队成员。而是因为他们乐队的主唱大野智进乐队的第一天就顶着一张人畜无害的脸揪着他的领子威胁他。
“不许告诉别人我在这个乐队里。”
樱井一低头看着大野稍稍踮起的脚尖立马就笑出了声,却还是使劲点着头。
“我不会说的,你放心。”
最开始樱井和大野的见面也就只有在乐队练习的时间,樱井一直很想问问大野到底是不是这所学校的学生,却被队长小原裕贵抓了回去教导着别问那家伙太多问题。樱井只得又坐了回去摆弄着吉他,时不时偷瞄一眼那个每次来练习却一直都在睡觉的家伙。
樱井记得大概两个人关系变好还是认识一个月之后的事情了。
第一次表演结束后,五个人跑去喝酒,聊点人生出路和梦想,樱井意外地发现大野在喝醉之后一直傻笑的样子还蛮可爱的,讲起话来也很有趣。
酒摊结束后,樱井扶着喝得东倒西歪的大野送他回家。樱井听着大野一路哼着说不上名字的歌,还不安分地踹了他两脚。
“樱井。”
樱井突然被大野喊了名字,笑着扶了扶趴在自己背上不安分的家伙,自己低着头寻找着到底哪一把才是正确的钥匙,打开面前大野的家门。
“你是真的想一直把乐队搞下去吗?”
“是啊。”
樱井挠了挠头发,看着手里剩下的最后一把钥匙。
“应该就是这把了,你别乱动了。”
樱井最后打开门的那个瞬间,他记得大野趴在他耳边跟他说了什么。但是却被门锁声盖了过去。樱井后来再问起来大野的时候,给出的所有答案都是不记得了。
樱井当时一直觉得那句话一定很重要,不然自己也不会在意了那么久。直到大野离开的那天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樱井想起那两年间,五个人的乐队算不上多么活跃,甚至主唱常常翘班逃跑。但是自己抱着吉他站在自己的位置的时候,脑海里都是大野站在舞台中间唱着TRUE LOVE的画面。就像是理所应当,那才是正确的剧本。甚至就连自己后来与日俱增的憧憬和喜欢,蔓延的恋爱心情也变成了剧本上的理所应当。
五个人最后一次活动是在一个盛夏,现场的欢声染湿了所有人的后背。就像是最后的狂欢一样,大野甚至一反常态地情绪很高。樱井大概是被现场的情绪感染了,一直拉着大野的手也没有松开。
会场里最后的烟花点燃了现场最大的欢声,樱井凑在了大野的耳边说了好久的话。
“你到底想说什么啊,翔君。”
樱井不自觉吞了吞口水,看着烟火散落在夜空里。
“和我在一起吧。”
大野没有给任何回复,只是一如往常地打招呼结束掉活动回家。然后第二天就消失在所有人的视野里。樱井第二天赶到机场的时候,也只剩下大野走进登机口的背影。
那个瞬间樱井突然想起来自己那天没有听清大野说的那句话究竟是什么。
「我有更想去做的事情。」
不出意料地大野离开之后,乐队并没有维持下去。只是因为樱井的坚持,主唱只有大野智那一个人。
从最初到最终。
都只是那个人。
04
“翔君现在是在银行工作了吗?”
大野吃饱喝足地又趴回了桌子上,并没有继续刚才的话题。
“嗯,朝九晚五。”
“当年明明翔君那么喜欢乐队的。”
大野伸出手指调笑地戳了戳坐在对面喝着最后一杯啤酒的樱井。
“是谁的错啊。”
樱井看着大野有些困顿地打了个呵欠。
“我送你回去吧,你今天喝了不少了。”
樱井给店主结了账,扶着大野出了店门。夏日晚风就那样追着两个人的影子。
“以前你是不是也送过我回家?”
大野的步伐有些踉跄,樱井慌忙把大野往上拽着扶稳了。
“是送过你啊,大野主唱。”
大野不知道怎么就突然来了兴致,唱起了TRUE LOVE,声音不大不小,樱井刚刚好能听见。樱井甚至觉得大野唱得和三年前最后那个表演没有什么不一样。忘掉的歌词,大野一路哼了过去。大野唱完的时候,两个人刚刚好走到大野的实家的路口。
樱井看着大野并没有一个人走上前开门的意思,不禁有些催促了起来。
“大野主唱,钥匙呢?”
大野从裤子口袋里摸了那把沉甸甸的钥匙丢给了樱井,然后毫无顾忌地趴在了稍稍弯腰开门的樱井身上。樱井有些没来由地心跳地厉害,突然想起当时第一次送大野回家的那个晚上。是不是他也可以期待一下今晚能听到大野说些什么。
“樱井。”
樱井听见大野这么开口的那个瞬间就觉得大野说不定也记得那个晚上,甚至比他还要清楚。
“你是真的……”
樱井被大野打在自己脖颈的头发弄得有些痒,稍稍晃了晃脖子。
“接着往下说啊,大野主唱。”
樱井不慌不忙地用钥匙试着打开门,然后又剩下了那最后那把钥匙。樱井把钥匙插进了锁孔却一直没有转动,生怕背上的人又在门锁声中对他说了些什么。大野却从背后伸出了手转动了门锁,然后轻声说着。
“你是真的想和我在一起吗?”
樱井有些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却知道此时自己不能回头去看。因为背后只有大野的体温和熟睡的呼吸声。樱井温柔地笑着把大野弄进了家门。
「原来我对他的喜欢还像是当年一样多。」
“嘛,来日方长。”
——end?——
可能会有后续_(:зゝ∠)_
但是自己最近五月病还在持续中 并不保证会往后写完啦(喂
其实就是很喜欢ZEUS这个梗w
最近自己的语病也很厉害
折纸太太让我学语文 被我义正言辞地拒绝了(揍
接下来大概还是不定期出现吧
感谢食用(๑•̀ㅂ•́)و✧